中国文化源远流长，中华文明博大精深
——习近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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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湖乐（采菱人语隔秋烟）
词作者：王恽
采菱人语隔秋烟，
波静如横练。
入手风光莫流转。
共留连，
画船一笑春风面。
江山信美，
终非吾土，
问何日是归年？
赏析
王恽（公元1227年—公元1304年），字仲谋，号秋涧，卫州汲县（今河南省卫辉市）人。王恽曾任谏官，是金元之际著名的诗文大家和元世祖时期的重要文臣。他的词曲清丽雅正、平易通达，风格接近苏轼、辛弃疾，著有《秋涧先生全集》。
从这首《平湖乐》中，我们可以看到，王恽有深厚的文学修养，是士大夫文风的典型代表，与民间文士俚俗俏皮的风格大异其趣。
这首小令的每一句，几乎都有前代诗词的影子，一方面显示了作者的博学，另一方面也使我们的阅读感受更加饱满。“采菱”虽是南方习见的景象，但让人联想到王维《田园乐七首（其三）》里的句子：“采菱渡头风急，策杖林西日斜。”“横练”化用了谢朓《晚登三山还望京邑》里的句子：“余霞散成绮，澄江静如练。”“流转”一词，来自杜甫《曲江》里的句子：“传语风光共流转，暂时相赏莫相违。”“留连”一词，更是让人想起杜甫在《江畔独步寻花》里的名句：“留连戏蝶时时舞，自在娇莺恰恰啼。”不仅如此，“画船一笑春风面”这一句，可能引发的联想更加丰富，比如韦庄《菩萨蛮》中的“春水碧于天，画船听雨眠”，以及崔护《题都城南庄》中的“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”，还有杜甫《咏怀古迹五首（其三）》中的“画图省识春风面，环珮空归夜月魂”。“江山信美，终非吾土”化用了东汉王粲《登楼赋》中的名句：“虽信美而非吾土兮，曾何足以少留”最后一句干脆直接借用杜甫《绝句》中的名句：“何日是归年？”
这么多的引用、暗用和化用，简直可以说是“无一字无来历”了。那么，会不会有“七宝楼台，炫人眼目，拆碎下来，不成片段”的弊病呢？当然没有！作者高明地把这些成句和意象糅合在一起，使之与眼前的环境高度契合，浑然一体，仿佛发自作者的胸臆。即使不了解前人的那些作品，也完全可以直接欣赏作者精彩描写所营造出的意境。
前五句，作者以白描手法，极力铺陈江南水乡的美景。自然景物描写层次分明，秋烟霭霭是远景。“秋烟”一直是古代诗人喜爱的意象，常用来表达寂寞、思念等情感，不仅描绘了一种朦胧、遥远的美，还蕴含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愁。这缕缥缈的“秋烟”还是个伏笔，连接后半段思乡的愁绪。中景是波平浪静的湖水，作者描绘了一种延展的平面和鲜明的底色。近景是画船，有着明艳的色彩和细致的笔触。层层景物之中有菱歌语笑回荡其间，将柔美的景物写得富有动感和灵气，越发增添旖旎婉妙的美感。
然而后三句，作者笔锋一转，直接用三个感叹句表达深沉强烈的思归之情。这种大开大合的结构，出乎人的意料，把作者的乡思写得动人心魄、诚挚感人。
这种情思上的陡然反转是用了反衬的手法。景色写得越美，越能反衬归心之切；越是菱歌唱彻、巧笑嫣然，越能激发羁留他乡的孤寂感。这种反衬是用乐景写哀情。明末清初诗人王夫之在《姜斋诗话》中说：“以乐景写哀，以哀景写乐，一倍增其哀乐。”这首散曲就是以乐景写哀的典型。这种写作手法，你学到了吗？
撰稿：周葵
诵读赏析：张悦
栏目介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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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 | 中国宋庆龄基金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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